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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83章 兵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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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83章 兵變

趙椿連忙爬上去一看, 驚聲喊道:“阿明叔,道上有人,還騎著馬。”

正在溜達的王明嚇了一跳, 連忙跑回來看,確定孩子們沒看錯就吹響了哨子。

這是提前說好的, 放哨的人一旦吹哨, 青壯們都來村口。

尖利的哨子聲穿透山谷,驚動了整個青山村。

原本在家被火塘烤的暖洋洋打瞌睡的趙夢成也是一個激靈,猛地起身走出去。

青山村巡邏開始了一段時間,但形式大於實際用處,王明也是頭一次瞧見來人, 還是不少人。

他一下子慌了神,吹了哨子就往下跑。

趙夢成過來的時候,就瞧見他急得滿頭大汗不知所措。

“發生了什麽事情?”

王明看見他才穩了穩:“山道上有人, 數著得有六七個, 都騎著馬。”

雖然距離遠, 但王明看得真真的,嚇得差點從上頭滾下來。

趙夢成也被這話嚇了一跳:“你確定都騎著馬?”

“我看的真真的,阿椿幾個也都看見了。”王明擦了擦滿頭冷汗。

趙夢成擰眉:“大白天的不會是賊寇, 但馬隊確實少見。”

除了黃縣令聯系到的“商隊”, 南方少馬, 連縣衙裏也就養著兩匹馬而已, 哪兒來的馬隊?

趙夢成不禁往壞處想, 尤其是前頭那夥賊寇剛出現過,確實讓人擔心。

片刻的功夫, 側耳已經能聽到馬蹄聲靠得越來越近。

趕過來的村民都慌了,一個個不知道該拎起鋤頭還是舉起鐮刀。

趙夢成爬上塔樓掃了一眼, 看清隊伍最前面的是個熟人,心底稍安。

“別怕,是張衙役帶的隊。”

聽見這話,劉恒手中的鋤頭哐當一聲砸下來,擦著汗說:“我的老娘哎,嚇死我了,還以為大白天都有人敢來打劫。”

趙夢成在村口等著,很快看見了馬隊。

仔細一看他就知道誤會了,除了張衙役騎著的確實是駿馬,後頭哪裏是媽,壓根就是驢子和騾子,只是大老遠看不清。

“張大哥,這都年底了,您怎麽會冒著風雪過來?”趙夢成迎上去。

張衙役滿臉風霜,臉色很是不好:“壞事兒,北邊打起來了,朝廷要征兵,黃縣令喊我接你進城商量。”

“什麽,征兵。”

村民聽見征兵兩字都嚇得腿軟,這些年大周鮮少動兵,即使有戰役也都是征調軍戶,老百姓已經很多年沒被抓壯丁了。

趙夢成眉頭一皺:“阿椿阿茂,你們照顧好家裏,爹去縣衙一趟。”

“爹,我跟你一起去。”趙椿忙喊道。

趙茂也想一起跟上,這可是征兵,萬一爹走了就不回來怎麽辦。

兩孩子平時最是膽大,這會兒也嚇得臉色發白。

趙夢成按了按倆兒子肩膀:“不至於,爹去去就回家。”

說完也不管孩子們的臉色,直接回家套了驢子,跟上張衙役就走。

“哥,我跟你一起去。”王明喊道。

趙夢成卻擺了擺手,黃縣令要見他,總不會直接把他充軍,帶著人反倒是不方便。

村民們臉上難掩憂慮,有幾個苦著臉揣著手:“好好的日子不過,咋就要打仗了。”

“不會直接來咱們村拉壯丁吧?”

甚至還有人問:“你們說咱們要不要進山裏頭躲一躲?”

“什麽事情還不知道,慌什麽,有信哥肯定會說。”劉炳坤罵了一聲,才止住他們瞎叫喚。

等何水清夫妻倆聽到消息急急忙忙的過來,只瞧見遠去的背影。

何水清心底也擔心的很,開口安慰道:“姐夫,肯定很快回來。”

他不開口還好,一開口趙家三孩子更擔心了。

劉木娘伸手摟住趙馨,柔聲道:“小姨陪你們回家,咱們在家慢慢等,姐夫肯定會回來的。”

趙夢成跟著往縣城趕,心底疑惑不已,開口問:“張哥,既然是報信,你怎麽帶這麽多人?”

張衙役一提這事兒就叫苦:“快別提了,最近不安穩的很,前頭我去豐州府報信,結果回來路上被攔路打劫,差點沒能活著回來。”

“什麽,竟然有這樣的事情。”趙夢成也嚇了一跳。

自打大雪過後,出行不便,青山村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日子。

趙夢成趕完年集後就沒出過遠門,最後一次還是跟著何水清去接親,還真不知道外頭已經亂成了這樣。

張衙役一臉苦澀:“可不是,我還穿著衙門的衣裳他們都敢動手,你說膽子有多大。”

“幸好張哥平安回來了。”張衙役看著全首全尾,顯然沒受重傷。

張衙役嘆氣:“我運氣好,遇上了豐州府軍巡防把我救了,自那之後但凡出來辦事兒,黃大人便讓我帶足人手,以防萬一。”

這真不是黃縣令過分小心,這段日子趙夢成過得舒坦,黃縣令卻是提心吊膽。

張衙役將犯人押送到豐州府,這原本是肥差,結果差點送了性命。

帶回來的消息更是讓黃縣令心焦,豐州府亂的不行,錢知府不得不動用關系,請來豐州營的軍士巡防,才暫時將亂象壓制住。

即使如此,豐州百姓苦不堪言,甚至出現餓死,凍死的,錢知府一時焦頭爛額。

豐州本地百姓尚且還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,可北邊來的流民卻成隱患。

一開始,錢知府還組織施粥安撫,可流民越來越多,災後的豐州府自顧不暇,哪裏還能兼顧。

錢知府只能派兵驅趕,驅逐流民返鄉,這可就捅了大簍子。

一夥流民搖身一變成了賊匪,竟然在豐州府外打家劫舍,燒殺搶掠。

錢知府嚇得夠嗆,直接讓豐州營剿匪,恨不得將流民都殺了,可惜已經晚了,那夥流民劫掠錢財糧食後逃竄而去,只扔下一個村的屍首。

錢知府又恨又怕,一刀切對待所有流民,但凡抓住都要入獄殺頭,逼得其餘流民也到處逃竄,反倒是讓豐州營追無可追。

之前趙夢成設計抓住的一夥兒賊匪,就是這麽流竄而來的。

有豐州營壓著,豐州府暫時又恢覆了平靜,可背地裏卻暗潮洶湧,誰也不知道那夥殺人不眨眼的流民去了哪裏,什麽時候會爆發出來。

按理來說,這般窮兇極惡的流民已成賊寇,勢必要捕殺殆盡,可豐州營已經顧不上了。

因為流民禍端還未平息,朝廷的聖旨已經抵達,廢太子後,皇帝越發奢侈無度,拖欠糧餉,索要上供,甚至還如期舉行千秋節,廣納美女。

顧太傅一死,無人敢勸解皇帝。

皇帝軟玉溫香好不自在。

就在這當頭,百濟王居然反了!

百濟只是大周屬下不起眼的小國,可百濟王反了之後自稱大皇帝,天命所歸,將會成為中州之主,甚至還給大周皇帝發了降罪詔!

皇帝一開始並不把百濟放在眼裏,也被這一頓騷操作氣得暴跳如雷,發誓要讓百濟王付出代價。

趙夢成也聽得目瞪口呆,忍不住問:“百濟在北方不毛之地,即使要攻打百濟,也不可能從豐州征兵啊。”

張衙役黑著臉:“誰說不是呢,這麽大老遠的過去誰吃得消。”

可他也說不出所以然來,畢竟征兵的命令已經擺在了黃縣令桌案上。

趙夢成百思不得其解,他原以為書中未來的皇帝已經夠荒唐,但沒想到老周家一脈相承,如今的老皇帝也很荒唐。

上河鎮百姓比周圍村莊更早知道消息,這會兒人心惶惶,街道上的行人也沒了喜色。

偶爾一二行人都是臉色匆匆。

趙夢成擰起眉頭,再過幾天就要過年,忽然出了這樣的事情,這個年恐怕誰都別想安心。

剛進衙門,黃縣令竟是在門口等著,看見他便拽住:“二弟,你可算來了,快進來。”

趙夢成也不兜圈子,直接了當的問:“大人,皇帝怎麽會想從豐州府征兵攻打百濟,這不是鬧笑話嗎。”

黃縣令何嘗不這麽想,他比張衙役知道的更多。

拉著人進了門,黃縣令關上門窗才說:“陛下並非一開始就要從豐州營抽調,只是前幾日鎮北軍大敗。”

“什麽!”趙夢成心底又是一驚。

鎮北軍乃是大周最為精銳的部隊,號稱有五十萬大軍,對付一個小小的百濟怎麽可能大敗。

再者,劇情走到大周末代皇帝那時候,鎮北軍也還好好的存在。

黃縣令心焦不已,嘴角都是燎泡:“本官也覺得不可置信,即使百濟冰天雪地,可也不至於如此啊。”

“可京城傳過來的消息就是如此,鎮北軍大敗,死傷無數,如今正在修整無法繼續征討百濟,陛下不得已,便要從各地抽調兵力。”

“豐州營也在其中,但豐州營指揮使說,如今豐州正值騷亂,營兵多已外派追繳作亂的流民,所以只能就地征兵。”

黃縣令急得團團轉:“上河鎮也攤派到足足三千人,這可如何是好,難不成本官要派人直接拖人不成。”

好不容易上河鎮才恢覆穩定,眼看著日子蒸蒸日上,偏偏來了這麽一招。

趙夢成聽完,一顆心反倒是安定下來:“大人不必著急。”

“這都火燒眉毛了,如何不急。”

黃縣令忍不住罵了一句:“陛下偏愛奸佞,如此無道,只怕各地都會不服。”

趙夢成拉住他坐下,給他倒了一杯茶:“正因如此,才無需著急。”

“大人,你可了解鎮北軍?”趙夢成問。

黃縣令嘆氣:“本官雖為文職,但也知道鎮北軍的赫赫威名,只是沒想到當年讓外敵聞風喪膽的鎮北軍,如今卻如此不堪一擊。”

趙夢成卻反問:“大人真的這麽想?”

黃縣令一頓:“二弟此話何意?”

“要說百濟偏遠,一時半會兒抓不住百濟王情有可原,可事發至今不到一個月,鎮北軍大敗的消息就傳得到處都是,難道不古怪?”

趙夢成見黃縣令深思起來,繼續說:“趙某雖是白身,但也曾聽聞陛下拖欠鎮北軍糧餉多年,對鎮北大將軍的上書視若無睹。”

“既然要攻打百濟,那鎮北軍總要糧草軍需,這些東西從何而來,怎麽短短一個月時間,黑不提白不提,鎮北軍損失慘重倒是傳得沸沸揚揚?”

黃縣令踱步回轉:“你的意思是,要麽是有人想要陷害鎮北軍,故意為之,要麽是鎮北大將軍不滿陛下已久,所以故意拖延戰機,謊報軍情?”

趙夢成點頭:“亦或者兩者皆有,大將軍只是順勢而為。”

“可這是兩國交戰,他怎能如此大膽?”黃縣令不敢置信。

趙夢成卻反問:“糧餉都不給,鎮北大將軍即使有一腔忠心,可忠心又不能當飯吃。”

黃縣令也琢磨出不對勁來,這一次的事情確實是蹊蹺的很。

“可如今陛下降罪鎮北將軍,要從各地軍營調遣兵馬。”

趙夢成嗤笑一聲:“大人看看豐州營,便知道各地反應。”

黃縣令臉色微變。

“大人可否告知,與我們合作香皂生意之人,可是與豐州營有關?”趙夢成反問。

黃縣令沈吟半晌,撫須道:“還是瞞不過你,確實是與軍營息息相關。”

他猶豫了一下,還是說:“只是此事不妥,大哥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,知道的太多,將來難免受到牽連。”

趙夢成點了點頭:“那大哥不妨去信打聽打聽,豐州營是真的要征兵,還是要把這事兒鬧大,鬧出民怨民憤,好讓皇帝知道天下苦暴政久矣。”

黃縣令立刻想到什麽,整個人臉色都變了。

趙夢成便知道他想通了,豐州營真要聽從命令,那就該在聖旨抵達的那一刻開始清點人馬,趕往前線。

可現在豐州營一封封奏折送出去,不是訴苦,就是叫屈,叫罵百濟比誰都厲害,可人卻一個沒動,甚至還鬧出現在征兵的事情來。

誰都知道新兵是沒法立刻上戰場的,更別提如今大周還遠沒有到山窮水盡的程度。

這壓根就是打著明晃晃的借口拖延時間,除了一張嘴皮子就不打算出力了。

黃縣令臉色莫測:“若是如此,錢知府那邊很難瞞過。”

錢知府與豐州營可不是一條心。

“瞞不過,錢知府又能如何,如今豐州府都在豐州營管控之中,一旦將人馬撤走,錢知府自己的性命都不一定能保住。”

趙夢成可不覺得錢知府對皇帝的忠心能賽過自己的性命。

黃縣令不但沒松一口氣,反倒是越發焦躁起來。

“若真的如此,等塵埃落定之後豐州營只怕會吃掛落。”

“一地如此,自然是要吃掛落,可若是各地都是如此呢?”趙夢成反問。

他不信豐州營如此作為是自己膽大包天,指不定是各地軍營不滿已久,與鎮北軍聯起手來給皇帝難堪。

皇帝誅殺文臣的時候肆無忌憚,寒了天下文人的心,可他卻不敢對武將如此。

京城皇帝手中倒是還有十萬精兵,可他敢動嗎,此時的皇帝會不會想,若是他動了這十萬人,哪一個軍營若是跳反,京城只怕都保不住。

趙夢成開口道:“大人,此次並非真要征兵,而是各地軍營借百濟叛亂,要與陛下在掰手腕。”

黃縣令聽完一陣陣心驚,他先是吃驚各地軍營膽大包天,若是十年前,不,五年前,各地也絕不敢如此作為。

可隨後卻吃驚起皇帝的反應,各地如此作為後,皇帝居然默認了!

是陛下老了,還是他終於幡然醒悟,意識到大周已經千瘡百孔?

黃縣令不知道,但他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。

吃驚過後,黃縣令反倒是松了口氣:“如此這般,本官倒是知道怎麽做了。”

他伸手拍了拍趙夢成的肩頭:“二弟有驚世之能,真的不打算入朝為官嗎?”

“大哥,我實在不是那塊料。”趙夢成笑道。

黃縣令笑了笑,又要留他吃飯:“這段日子你也總是不來,不如我們坐下來邊吃邊聊。”

趙夢成這次卻婉言推卻:“我倒是想留下來,只是方才走得太急,家中孩子只怕心急如焚,再不回去他們可要哭了。”

黃縣令聽他這般說也沒多留,只是親自送他出去。

趙夢成一人一驢子的來,回去的時候倒是裝了不少土產,都是黃縣令給他帶上的。

不止如此,黃縣令還讓張衙役帶人來送,說最近外頭不太平。

趙夢成並不覺得上河鎮附近也亂成了那樣,但也收下了這份好意。

張衙役看著他的眼神帶著驚奇,忍不住問:“夢成,你到底對大人說了什麽,方才大人還愁眉苦臉,一會兒功夫都有笑臉了。”

趙夢成笑道:“虛驚一場。”

張衙役臉色一動,整個人都松懈一些,狠狠拍著他後背:“好兄弟。”

臨了卻什麽都沒說,如今剛剛升職的他口風顯然緊了許多。

趙夢成騎著驢回到青山村時,遠遠的就看見村口神龍廟前圍著不少人,甚至還有人手握三炷香在磕頭。

顯然征兵的事情已經傳開,百姓們心慌不已,只能求神拜佛。

“夢成哥回來了。”劉炳坤大聲喊道,這家夥還是在塔樓上看,看見人影就一溜煙兒跑下來。

“張哥,送到這就成,勞煩你特意走一趟。”

“勞煩什麽,我倒樂得來尋你玩。”張衙役客氣了一句,也沒耽擱轉身就走。

趙夢成一進村子就被圍上了,村民們早已等得心急如焚,一個接著一個問。

“夢成,到底是不是要征兵。”

“怎麽個征兵法,能不能拿錢贖人?”

“啥時候要去,不會年前就要征兵吧。”

劉炳坤趕緊把人攔住:“幹什麽幹什麽,你們這樣圍著還怎麽說話,都讓開點。”

趙夢成松了口氣,高聲回答:“大家先別急,這事兒還沒定論,只是傳言,一切等衙門通知再說。”

“那到底會不會啊?”鄉親們都擔心不已。

趙夢成給了一句準話:“咱先好好過年,放心,沒大事兒。”

一聽這話,村民們紛紛松了口氣。

“我們信你,你說沒事肯定沒大事兒。”

劉炳坤散開人群,跟著趙夢成回家,擰著的眉頭卻沒展開:“哥,真的沒事嗎?”

“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事,即使被征兵也不會上戰場,這點你放心。”趙夢成回答。

劉炳坤大大松了口氣,臉上也多了點笑容:“我兒子還不到一歲,真要去當兵他們娘倆咋辦。”

他知道趙夢成心急回家,沒再多少:“那你快些回家吧,幾個孩子都嚇壞了。”

趙夢成自然也擔心孩子,加快了腳步。

還未進門,趙椿趙茂就沖出來,一邊一個抱住他:“爹,你回來了。”

趙夢成只覺得腰上一緊,倆孩子直接掛了上來,得虧他下盤穩才沒被撞到。

揉了揉倆孩子腦袋:“爹沒事,征兵還在議論,年前都不至於。”

“那以後呢,以後萬一征兵怎麽辦?”趙茂這次真的嚇壞了,一旦開始打仗征兵,去的人能有幾個人回來。

他恨自己長得太慢,不能代替爹爹去,又怪自己讀書不用心,現在也還沒考中功名,否則就能免去這個名額。

趙夢成不知道孩子一時間想了那麽多,笑著安撫:“三年之內都不可能。”

大周末代皇帝都還沒上位,大面積的戰爭打不起來。

跟著出來的何水清夫妻倆聽見這話,也松了口氣,老百姓哪個不害怕打仗。

劉木娘笑著說:“姐夫可算回來了,孩子們都嚇壞了,馨兒哭到現在,我怎麽哄都沒用。”

趙夢成招了招手,一看女兒果然哭得眼睛紅彤彤的,低聲安慰道:“爹沒事,咱家有錢,即使真的征兵也能花錢贖買。”

趙馨吸了吸鼻子:“我知道,就是忍不住。”

劉木娘笑起來:“孩子們孝順,所以聽了就擔心姐夫,姐夫,那我們先回去了,你們說說話。”

她趕緊拉著何水清走了。

趙椿這會兒也回過神來了,昂起頭說:“三年後我就十三歲了,到時候我去,我喜歡打仗。”

“瞎說什麽呢,你去難道爹就不擔心了。”趙茂瞪了眼大哥。

趙椿卻說:“男子漢志在四方。”

趙夢成不置可否,直接抱著女兒進了門,再看劉家三兄妹也都嚇壞了,臉上還驚魂未定。

“都把心放進肚子裏,暫時不會真的征兵。”趙夢成安撫道。

劉大壯松了口氣:“可太嚇人了。”

趙夢成怕幾個孩子思來想去這些事兒,索性喊他們把驢子上的東西提進來。

打開一看,黃縣令倒是大方,吃的用的都有。

趙夢成還翻出一袋子桂圓幹來,頓時笑著招手:“前頭不是說想吃桂圓,看,這是桂圓幹,咱們這邊確實難得。”

“這就是桂圓,咋長得這麽醜。”曬幹後的桂圓確實是其貌不揚。

趙夢成一人遞了一顆嘗嘗鮮。

剝開殼塞進口中,桂圓甜蜜的味道就征服了所有孩子,吃完忍不住舔嘴皮子:“真好吃。”

趙馨更是說:“我以後要去那邊玩,到時候想吃多少就吃多少,我還要吃新鮮的,新鮮的肯定比曬成幹的更好吃。”

趙夢成對女兒豎起大拇指:“好志氣。”

趙馨得意的笑了。

劉娟娟心想,女孩子也能去那麽遠的地方嗎,她小心翼翼的啃著自己的那一顆桂圓。

倒不是趙夢成小氣每人只給一顆,而是他打算做一樣好吃的。

黃縣令送的年貨裏有稀罕的桂圓和百合,都不是平時能買到的,趙夢成又把家裏的紅豆和蓮子翻出來,打算做個紅豆百合蓮子羹。

這些食材能安神養心,幾個孩子白天都嚇壞了,怕他們晚上睡不好。

果然一提要做好吃的,一只只的註意力立刻被轉移了。

趙夢成索性將孩子使喚的團團轉,泡豆子的泡豆子,剝桂圓的剝桂圓,洗百合的洗百合。

趙馨跟劉娟娟負責給蓮子去芯,蓮子芯也能吃,就是太苦,影響口味。

趙馨一開始不信,說:“蓮子甜滋滋的,芯怎麽會苦呢?”

“那你嘗一口。”趙夢成笑道。

小姑娘眼珠子一轉,噠噠噠跑到趙椿身邊:“大哥,你嘗嘗。”

趙椿知道她沒安好心,但還是一口吞了,表示:“沒嘗出味道來。”

趙馨頓時氣呼呼,只能自己小心翼翼的嘗了嘗,果然被苦的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。

“你傻不傻,爹說了苦你還吃。”趙椿取笑道。

趙馨卻說:“我不吃哪知道這麽苦。”

嘗過後她也就不惦記了,開始剝蓮子,蓮心都整整齊齊的堆在一起,爹說能泡茶喝。

忙活起來方才的事情就都忘了,孩子們臉上也沒了驚慌,盼著能吃上好吃的。

可惜這一天註定不安穩,鍋裏頭才剛剛彌漫出香味來,外頭又傳來一陣急促的竹哨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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